1112真实白求恩从浪子到楷模
今天是年11月12日
这是馒头说第篇文章
他的名字说出来，我们都知道
还有那几句话：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
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但是，他首先是一个人
是人，就有故事
年11月12日
白求恩逝世
1
年11月11日，在河北唐县黄口村的一间屋子里，一个老外挣扎着写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的：
“亲爱的聂司令员:
我今天感觉身体非常不好，也许就要和你们永别了！”
……
这是一封遗书。
信中的“聂司令员”，是当时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司令员聂荣臻。
而这个写信的人，是个加拿大人。
这个加拿大人，此前还一直默默无闻，但在他去世之后，他的名字很快在中国家喻户晓。
没错，他就是诺曼·白求恩。
2
应该说，白求恩家族的血脉里流淌着冒险的基因。
白求恩的高祖父约翰·白求恩是苏格兰人，作为家族族长漂洋过海从苏格兰来到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建立了当地第一家苏格兰长老会；白求恩的曾祖安格斯·白求恩更富有冒险精神，曾做过横跨美国和加拿大不毛之地的皮毛生意；白求恩的爷爷诺曼·白求恩是家族中第一个医生，创办了“上加拿大医学院”；及至白求恩的父亲马尔科姆·白求恩，终于开始安定的生活，成为了安大略省一个小镇上的普通牧师。
但是，到了诺曼·白求恩这一代（是的，他和自己的爷爷同名同姓），白求恩家族冒险的血液似乎又回涌了。
白求恩从小多才多艺，在音乐和美术方面都表现出了过人的天赋，但他最感兴趣的还是生物——这个兴趣之后慢慢就转化为了对医学的爱好。白求恩是在8岁时放弃自己的名字“亨利”而决定改叫和爷爷一样的“诺曼”的。相传他还将爷爷的医生铭牌挂在自己的卧室门口，表明自己将来要成为一名医生的决心。
年，19岁的白求恩报考了多伦多大学的胸外科专业，正式决定走和自己爷爷一样的道路。但他循规蹈矩的人生，却也就是在他开始读大学的时候戛然而止的。
读博士时期的白求恩
年，不愿意埋头读书的白求恩忽然决定暂停学业，去了加拿大北部的边疆地区，和大量没有任何文化的伐木工住在一起，教授他们基本的英语听说读写能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白求恩再一次中断了学业应征入伍，参加了加拿大第二战地医疗团，去前线参加人道救援工作。在比利时的战场上，白求恩腿部受伤，严重到只能被迫离开前线。
惨烈的一战经历对白求恩产生了重要影响，可能是因为近距离感到了血腥和生命的无常，白求恩似乎失去了自己追求的人生目标，开始放浪形骸，成为了一名浪子——酒精和女人成了他的两大爱好。
白求恩的毕业照
年，终于从多伦多大学医学院毕业的白求恩加入了加拿大皇家海军做了军医，之后又被录取为英国皇家外科医学会会员。但在这段时期，白求恩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自己22岁的妻子弗朗西斯·坎贝尔·彭妮。
两人的恋爱如同电影那样的浪漫而热烈，但迅速地结婚后，两人没多久又选择了离婚。一般认为的理由是白求恩当时得了肺结核，因为怕传染给妻子，所以坚决要求离婚。但在这个原因背后，还因为当时白求恩烟酒无度，并且在生活上依旧放浪，所以妻子到最后也失去了耐心（两人离婚后又复婚过一次，但妻子最终还是无法忍受又提出了离婚）。
白求恩和妻子新婚时的照片
不过，染上肺结核的经历，促成了白求恩人生的第一次转变。
3
可以说，如果没有那次得肺结核的经历，白求恩不会成为一个名医。
当时，刚刚经历离婚且有病在身的白求恩到美国纽约州的一家疗养院疗养。在那里，他和同屋的其他三名病友（其中两名也是医生）终日闲聊和画画打发时间。有一次，白求恩无意中读到了一本叫《肺结核外科疗法》的书，作者约翰·亚历山大详细介绍了当时刚刚出现的”人工气胸疗法治疗肺结核”。白求恩看完后立刻找到了疗养院的医生，不顾医生表示“技术还不成熟”的劝阻，坚持要求进行“人工气胸”的治疗，“我喜欢尝试危险！”
年，白求恩在得肺结核期间画的壁画《死亡天使》
两个月后，经过“人工气胸”治疗的白求恩，奇迹般地痊愈了。而这一次治疗的过程也让他深深地意识到：医学的世界还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于是，有一股子钻研劲头的白求恩开始拜名师，潜心学习医术。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白求恩进步神速，在国际知名的专业学术刊物上发表了14篇论文，并且发明了包括“白求恩肋骨剪”在内的一大批医疗器械。白求恩迅速从一名普通的胸外科大夫成长为顶级专家。到了40岁的时候，白求恩已经是北美胸外科领域的著名专家，并且连续两届被选为美洲胸外科医生协会的五人执委之一。
白求恩发明的著名的“白求恩肋骨剪”。年夏，白求恩和美国费城皮林父子公司签署了特许专利协议，后者负责全权制造和销售由白求恩发明、并以“白求恩器械”命名的外科手术器械——这类器械共有22种之多，这些器械在当时处于极为领先的地位。
但是，名誉、地位和金线接踵而来之后，白求恩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苦闷。
苦闷的原因，就在于他行医越多，就越感受到贫富差距带来的巨大医疗待遇不平等：在当时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很多穷人根本治不起病，白求恩曾痛苦地记录道：“富人有富人肺结核，穷人有穷人肺结核。富人复原而穷人死亡。”
白求恩从来不是一个空谈主义者。他随即跑到了蒙特利尔的失业者协会，宣布开始免费为穷人治病，并表示要“放弃名医所拥有的一切”，呼吁要建立全民的免费医疗制度。
白求恩自画像。年。
年，白求恩获得了去苏联列宁格勒参加国际生理学大会的机会。和当时很多倾向左翼的人士一样，白求恩对苏联在大萧条时期经济仍能保持昂扬向上的姿态表示羡慕，但给白求恩留下更深刻印象的，是当时苏联宣扬的“全民免费医疗”制度。
事实上，白求恩在苏联参会期间只是走马观花地了解了苏联制度，不可能全面洞察各项政策的优劣和真正的实施程度，但他还是把“苏联医保体系”当做自己个人理想的最高境界大加赞扬，哪怕他也承认：“在苏联你不能畅所欲言。”
作为实际行动，白求恩在从苏联回国两周后，就加入了共产党。
当时加拿大共产党在加拿大属于非法组织，白求恩的魄力可见一斑，因为他是发自内心希望能够让穷人享受一切应该享受到的待遇。
不久之后，白求恩遇到了一件大事：西班牙内战爆发了。
4
可以说，在西班牙的经历促成了白求恩人生的第二次转变。
西班牙内战爆发后没多久，当时46岁的白求恩就宣布放弃自己在加拿大的一切，立好了遗嘱（把身后财产都留给了离婚的妻子），就带着自己的全套医疗器械和设备赶赴西班牙马德里。当时他的信念和全世界千千万万自发奔赴西班牙支援共和政府的左翼人士一样：
“如果不趁还能制止时制止法西斯主义，世界将被变成一个屠宰场”。
西班牙内战期间著名的照片《战士之死》，由摄影师卡帕拍摄（这张照片存在一定争议）。当时全世界的左翼人士都声援西班牙共和政府，不少人更是直接奔赴马德里。除了白求恩外，还有海明威，乔治·奥威尔等。
当时的马德里已陷入战火，一片狼藉。白求恩凭借自己专业的医术，很快就找到了用武之地，并且堪称创造了一项革新：当时主流的输血方法，是献血者与受血者之间以导管直接进行血液传输，这样会带来一个问题——如果受血者急需输血，但具有匹配血型的输血者却不在附近，那该怎么办？
白求恩想出了解决办法。
他尝试用一个在卡车内改装的冰箱储存新鲜血液，然后在马德里市内号召市民积极献血，然后将新鲜血液保存在冰箱内，再运送到前方为伤员输血。这种方法极大缓解了前线伤员不能适时得到输血的状况，所以从马德里近郊扩大到了巴塞罗那、瓦伦西亚等大城市。
而这，就是有记载的世界上第一个流动血站。
白求恩和他的输血车
白求恩在马德里做出了很好的成绩，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但与此同时，也有很多人开始越来越讨厌他——他又开始酗酒，酒后暴力以及沉迷女色。
年初，在马德里的加拿大输血队总部，白求恩认识了美丽的瑞典记者卡莎，随即迅速坠入爱河，日夜缠绵。但很快就有人告发说卡莎是佛朗哥叛军派来的间谍（后来证明是误会），而白求恩也因此受到牵连。再加上之前就有不少人对白求恩的言行和作风不满，最终，白求恩被强行要求离开西班牙。
在西班牙的遭遇给白求恩打击颇大，他后来还试图重返西班牙，但没有成功。在加拿大，由于他的共产党员身份给他带来了很大麻烦，他甚至都找不到工作，生活困苦。
年，白求恩和西班牙共和军战士在马德里北部的山区里过圣诞节
但即便在最潦倒的日子里，白求恩的信仰却始终没有改变，他始终认为自己应该为穷人，为革命者付出一切。
他又等来了一次机会。
年7月30日，在美国洛杉矶的一次医生聚会上，白求恩认识了一个中国人，他就是当时在世界各地宣传中国抗日的教育家陶行知。
从陶行知那里，白求恩知道中国正在遭受日本的侵略，他顿时找到了自己人生新的方向。
他立刻就对陶行知说：
“我愿意到中国去，我想和你们一起战斗！”
5
白求恩人生的第三次转变，从踏上中国国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年3月，白求恩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派遣，率领一个由加拿大人和美国人组成的医疗队来中国。
当时白求恩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进行医疗援助，各方面条件都很差，也很危险，另一个是去国民党部队所在的汉口进行医疗援助，各方面的条件都会好很多。
白求恩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共产党。
在和八路军接上头之后，共产党方面考虑到白求恩的年龄，以及专家难得和战场危险，曾一度考虑让白求恩留在延安或五台山的八路军总部，还有人提出让他担任领导的保健医生。但白求恩得知这个消息后暴跳如雷，甚至从窑洞中把椅子扔了出来——他坚决要求去最前线，去最需要他的地方。
他喊道：
“你们不要拿我当一件古董，要拿我当一挺机关枪使用。”
最终，白求恩如愿以偿——作为晋察冀军区的卫生顾问，前往抗日第一线。
白求恩在晋察冀军区的照片，均由当时的摄影科科长沙飞拍摄。下同。
必须承认，刚刚踏上中国土地的时候，白求恩不是没有做出过让中国同行费解的行为：他依旧无法改变自己酗酒和沉迷女色的脾性，甚至曾大醉之后被人在娼寮中发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求恩的各种不良记录都消失了，他变得非常严于律己。与此同时，哪怕最挑剔的人，也会对白求恩的敬业精神和不畏艰险的态度衷心竖起大拇指。
当时，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还想给他介绍一位中国妻子，白求恩拒绝了，他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中国人民的反法西斯战争，另外，我和中国妻子语言不通、习惯不同，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跳进河里游泳的白求恩
忙里偷闲，享受日光浴的白求恩
白求恩一到八路军的根据地，就被恶劣的医疗条件震惊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规范手术的流程和消毒的程序，这大大降低了伤员因感染而造成的死亡率。白求恩要求将每一件器具都严格消毒，用乡村的大柴锅烧开水将手术器具煮沸，纱布、棉花等则放入蒸笼中蒸制消毒。
白求恩和八路军医疗队
一开始，白求恩还试图在晋察冀抗日根据医院和一套完善的医疗体制，但日军的破坏让他很快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他没有气馁，而是因地制宜，发明了一套可用人背马驮、适合游击战环境的流动外科医疗设备。
在缺乏医疗器械的不利条件下，他充分利用中国普通铁匠和木匠打造“土器械”——手术刀是铁匠铺子打造的，或是将从杂货铺买来的裁缝刀打磨锋利；止血钳是用小竹片或者铁匠铺子中制造的土止血钳；镊子是将竹片放入火中烤弯制成的；手术锯是用更不讲究的木工锯代替。就是用这些“土器械”，白求恩曾经在69个小时里一口气动了台外科手术，堪称创造了当时的世界纪录。
白求恩在手术中
作为一个在国际上也堪称著名的胸外科专家，白求恩在中国没有任何架子，坚决要求和普通的八路军战士同吃同住，患难与共。当时的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曾计划给白求恩每月元的津贴（当时毛泽东和朱德的菜金津贴是每月5元），而白求恩坚决拒绝，把这笔钱留给了伤员。
身穿八路军军装（剧照）
白求恩的脾气还是那样暴躁，但每次发脾气都有原因：比如八路军的医护人员上夜班时擅离职守，在手术室抽烟，不肯给伤者洗脚，医疗器械的消毒和摆放不符合规定等等。有一次，一位八路军的护理人员觉得伤者的伤口很脏，用笤帚沾水处理伤口，白求恩看到后暴怒，上去对着那位护理人员就是一脚。有一位八路军的医生对伤员伤口处理不合规，白求恩大骂让他“滚蛋”。不过事后他又找到他道歉：“对不起，我是法西斯，我不该骂人。”
但是，白求恩对病人从来不发脾气，把受伤的战士都称为“我的孩子”。遇倒伤员缺血后，他会撩起袖子自己主动献血（他让八路军中的很多人第一次见识到了输血）。
白求恩的“小鬼”何自新给他煮了一枚深得其意的嫩鸡蛋，白求恩奖励了他一本书，并摄影留念。
从年到年的一年内，白求恩率领的18人的医疗队顶着日军的炮火，坚持为八路军的伤员动各种手术，甚至当伤员被分散到老百姓家中时，他们会冒着危险去老百姓家里为他们动手术。在条件困难的环境里，白求恩发明了大量“土器械”和“土装置”，包括用马驮着的“流动手术台”——里面装着可以做次手术、换次药和配制个处方所用的全部医疗器械和药品。这些东西都被八路军冠以特别的名字：“卢沟桥药驮子”和“白求恩换药篮”。
战士们把白求恩当做了自己的守护神，相信他能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以至于当时八路军还有一个宣传口号：
“进攻，白求恩大夫和我们在一起！”
白求恩在和大家一起制作医疗器械
按照白求恩的想法，他将在这里一直服务下去，直到亲眼见证中国人将日本鬼子赶出去。
但是，他却最终没能如愿。
7
年10月，白求恩准备回国一次，为中国的抗战医疗多筹一些款。
在8月份白求恩写给加拿大友人的一封信中，他这样写道：
“我真的想念咖啡、三分熟的烤牛排、苹果派和冰激凌。想想都是绝佳的美味啊！还有书籍——还有人写书吗？还有人听音乐吗？你们还常常跳舞、喝啤酒、看画展吗？躺在铺着白床单软乎乎的床上是什么感觉？姑娘们还渴望被人爱吗？”
但由于日军加大了扫荡力度，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伤员开始大量增多，白求恩决定推迟计划，先尽量救治更多的伤员。
“如果晋察冀沦陷的话，那我回国还有什么意义呢？等目前的战斗结束以后再启程吧。”
年10月28日，日军的“扫荡”来到了涞源泉孙家庄。
当八路军的哨兵来催促大家撤离的时候，白求恩正在做一台手术。手术台上躺的是一个叫朱德士的战士，大腿粉碎性骨折。
“赶紧走！鬼子马上要冲进来了！”哨兵在一旁催促。
但白求恩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对躺在手术台上的朱德士轻轻说了句：“放心，我的孩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放弃你！”
手术中的白求恩。由于八路军当时条件困难，白求恩长期营养不良，已经十分消瘦，抵抗力也大大下降，左耳也已经失聪。
由于时间紧迫，白求恩只能徒手伸进战士的伤口中去取碎骨，却不慎被碎骨刺破了手指。他将手指放到消毒液中浸了一会，坚持给朱德士缝完了最后一针才同意撤离。
日军在白求恩等人撤离10分钟后就冲进了村子。
白求恩幸免于难，但他的手指却感染发炎了，且炎症在一天天加重。
旁边人叫白求恩休息，但他坚决不肯。11月1日，又一名叫吴明的八路军伤员被送了进来，他患有丹毒合并蜂窝组织炎（都是细菌传染病，两者在临床表现上有重叠），白求恩原本就被感染的手指被二次感染。
这一次的感染是致命的。
白求恩不久后就开始发烧，旁边人要他先撤回后方，但白求恩却依旧不同意。他随即还是跟着医疗队到了前线，在手指疼痛的折磨中又连续做了13台手术，并写下了治疗疟疾病的讲课提纲。
11月7日，白求恩的病情开始迅速恶化，左肘关节下发生转移性脓疡。随后，他被强迫向后方转移。
但是，时间已经晚了。而八路军恶劣的医疗环境，也不可能让白求恩得到有效的治疗。
8
11月11日，白求恩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到了。
他挣扎着写下了自己的遗书：
“亲爱的聂司令员：
今天我感觉身体非常不好，也许我要和你们永别了！请你给加拿大共产党zong
书记蒂姆·布克写一封信，地址是加拿大多伦多城威灵顿街十号。同时，抄送国际援华委员会和加拿大民主联盟会。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十分快乐，我惟一的希望就是能够多做贡献。
也要写信给美国共产党zong书记白劳德，并寄上一把缴获的战刀。这些信可以用中文写成，寄到那边去翻译。随信把我的照片、日记、文件寄过去，由蒂姆·布克处置。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箱子里，用林赛先生送给我的那18美金作寄费。这个箱子必须很坚固，用皮带捆住锁好，外加三条绳子。将我永世不变的友爱送给蒂姆·布克以及所有我的加拿大和美国的同志们。
请求国际援华委员会给我的离婚妻子坎贝尔夫人拨一笔生活款子，分期给也可以。我对她应负的责任很重，决不能因为没钱而把她遗弃了。还要告诉她，我是十分内疚的，并且曾经是快乐的。
两张行军床、两双英国皮鞋，你和聂夫人留用吧。
马靴、马裤，请转交吕司令。
贺将军，也要给他一些纪念品。
两个箱子，给叶部长；18种器械，给游副部长；15种器械，给杜医生；卫生学校的江校长，让他任意挑选两种物品作纪念。
打字机和绷带给郎同志。
手表和蚊帐给潘同志。
一箱子食品和文学书籍送给董同志，算我对他和他的夫人、孩子们的新年礼物。
给我的小鬼和马夫每人一床毯子，另送小鬼一双日本皮鞋。
照相机给沙飞。
贮水池等给摄影队。
医学书籍和小闹钟给卫生学校。
每年要买磅奎宁和磅铁剂，用来治疗疟疾患者和贫血病患者。千万不要再到保定、天津一带去购买药品，那边的价钱要比沪、港贵两倍。
最近两年，是我平生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日子。在这里，我还有很多话要对同志们说，可我不能再写下去了。让我把千百倍的谢忱送给你和千百万亲爱的同志们。
白求恩”
年11月12日凌晨5点，白求恩在河北省唐县黄石口村逝世，终年49岁。
他的人生脚步，最终停留在了中国。
白求恩遗容
虽然我不是背诵“老三篇”的那一代人，但我从小就知道白求恩。
不过，白求恩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是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存在：知道他舍己为人，知道他不求回报，知道他高尚纯粹，但始终觉得他离我很遥远。
就是那种高高在上，只能远观瞻仰的形象。
直到长大后，渐渐了解到了白求恩的另一面：酗酒，放荡，不易合作，脾气暴躁……奇怪的是，了解到这些后，丝毫没有贬损我对白求恩的印象，反而觉得他的面目渐渐清晰了起来，他各种原先的事迹似乎从教科书上走了出来，苍白的文字被还原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画面，开始深深印入记忆。
年5月29日，加拿大的斯图尔特夫妇发布了新书：《凤凰涅槃：若尔曼.白求恩的一生》（《PhonixThLifofNomanBthun》）。谈到这本书，斯图尔特夫妇说：
“我们既不是要创造一个英雄，也不是要毁灭一个英雄，我们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最有魅力的人去讲述他的故事。”
确实，白求恩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缺点和优点并存的人：他脾气暴躁缺乏耐心，却创造了世界上第一个流动血站；他曾经放荡无度，但始终在心中保存着一份坚定的信仰；他崇尚暴力革命，但自己却从未开过一枪，且一直在救死扶伤。
白求恩无疑是个英雄，这不仅仅是对中国人民而言，对加拿大，乃至对全世界而言，他都配得上这个称号。
而英雄也是人。是人，有优点，也会有缺点。
以人性为前提的英雄，其实更能让人铭记。
本文主要参考来源：
1、《诺尔曼·白求恩：当人们重新认识他》（陶短房（陶勇），财新网博客，年10月08日）
2、《还原真实的白求恩:曾经放荡不羁的冒险家》(网易军事，年11月11日）
3、《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白求恩》（王思达，《河北日报》，年10月29日）4、《十大国际友人网选结果揭晓》（新华社，年10月17日）
5、《白求恩：共产时代的传奇英雄，改变中国的加拿大医生》（黄文仪，故事gushi.tw，年6月27日）
6、《白求恩在中国的天都做了些什么？》（闵捷梁赛玉，新华网，年12月9日）
7、《我认识了真实的白求恩——对待特定历史人物应当做客观全面评价》（薛文山，薛王耘的新浪博客，年8月12日）
8、维基百科，百度百科“白求恩”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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