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和克莱德》(阿瑟·佩恩)
视听语言分析
.11.05/11.19
美国30年代的一个真实事件,雌雄大盗连环杀人。欧美在70年代流行叛逆,叛逆表现在视罪犯为偶像,罪犯的行为不管多么令人发指,罪犯的行为首先是反社会的,跟政府机关对抗的,以阿兰德龙为代表的法国匪警片也是一样,当全世界以罪犯作为偶像这个风潮已经过去,香港的叛逆比全世界的叛逆晚了十年,八十年代中期吴宇森的英雄片出现,英雄片其实是法式匪警片在东方的再生,周润发的所有角色几乎都是罪犯,很少演警察。
开片段落是视听表达的基本功。一个女孩在家里,青春的百无聊赖,生命力很强但又无处发泄,突然遇到了一个很帅有罪犯色彩的男孩,这时候女孩会有什么反应?剧作会把一个问题说的很复杂,但电影导演的工作台本是另外一个——只做局面,不管有多复杂的信息,这个不是工作的重点,忘掉台词,只要局面。如何构思这场戏,把握住一个什么局面?一个青春被性的力量撑满了女孩,突然碰到一个帅小伙,电影一开始拍这个。
一开始嘴唇的大特写,转头镜子亮了一下相,这是经典的电影女演员的唇形、牙形,性感要把嘴张成这样,牙这样露着,不是为了亮相,主要为了露牙,唇、牙性的符号很强,这两个镜头的速度不统一,当戏缺乏动势的时候这样剪,常规的剪辑是运动速度统一,剪出来觉得很流畅,但要一个特殊的效果动作速度是不统一的,一个慢的接一个稍快一点,显得动势很强。前一个镜头她的头一转正常速度刚转了一点,下个镜头,速度加快,转的幅度不是严丝合缝的接在一起,几乎完全转过来,这样剪形成一个动感,要产生的效果——她可能是裸体,没穿上衣,剪辑点与速度的不匹配,造成很强势的效果,靠一个不和谐的剪辑点造成裸体的效果,比常规的要大(美唇、白牙、裸体剧本上几个字,实拍要想办法)。一下到床上显得动势很强,动作不接,上一个镜头刚有一个向下的动势,下个镜头整个人就已经趴在床上了,而且前面通过一个遮挡,这是很漂亮的一个剪辑点。这个镜头展示脖子的型,不管脖子长短,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显得格外性感,在动物界这个姿态是讨饶的姿态,动物打完架,输的一方表示诚服,就是这样的姿态。电影如果直接用形象的对比出来象征,现在的观众已经不接受了,觉得很拙劣,比如《超体》里黑帮把女孩带走,用猎豹捕食羚羊的镜头剪在一起,爱森斯坦那个时代还觉得很好,八十年代用这个方法拍MTV还觉得很好,但是用在叙事电影里,观众已经不接受了,打破了电影真实的时间感。一个电影要让观众看,首先要让观众相信你电影里的时间是真的,一用形象对比,是一个拼贴画的手法,是一个语文的手法,不是电影的手法,在文学上成立,文学很多时候是没有真实的时间感的,除了一些侦探小说,大部分文学的时间是一个心理时间,不是现实时间,用文学的手法放到电影上就不太能接受了。只要不做形象对比“女孩的脸像苹果一样”,如果同时拍女孩的脸和苹果大家就不接受了,这两者只拍一个,观众自然会想到没拍的那个,没有作对比的东西,这就是电影,这个靠摄影机的角度完成,此处就用了一个形象的象征,自然的把床的护栏,拍成监狱的铁笼,感觉女孩被卡在一个笼子里,象征自然就形成了,不要比喻的喻体,自然形成比喻句,爱森斯坦就是拍了床之后接一个监狱的笼子,《革命万岁》、《战舰波奖金》都是这样的方法,这个方法已经被淘汰了,这个方法属于文学思维,电影蒙太奇的发明者——爱森斯坦,其实他发明的东西不是蒙太奇,他发明是一个文学思维的东西,此处这个是电影的东西,镜头一放,观众都会觉得女孩很压抑,好像囚犯一样,不会清晰的总结出囚犯、监狱这两个词,但会产生压抑感和被囚禁之感,这是电影,电影是感受的,不需要看电影的时候总结的很具体,但导演创作的时候需要把现实的庸常之物变质,一个好导演是无限的,可以利用任何东西,拍出别的感觉。可以把一个床拍成监狱,可以把一个窗户拍成一个新世界,可以把一个门拍成两重天地,可以把一个灯光拍成上帝,由构图角度完成。此处典型的“悲催黑奴求解放”。欧洲的六七十年代女性审美也变了,崇尚野性,甚至女性比男人还叛逆,此片女主似《暮色》的女主,眉眼很犀利,叛逆形象,眉眼,五官很薄,眉眼、鼻梁、小鼻头、小嘴,形成小锐角,最典型的是詹姆斯·迪恩,她有不甘心,有一定的破坏性,经典的叛逆女孩的形象,小鼻子小眼,脸上线条很坚定。《暮色》的女主也是这样,这种女孩就是有灵性,有精神的叛逆。《暮色》的整个故事从哪开始,从一个女孩不甘心平庸的小镇生活开始,那个吸血鬼等于是那个女孩青春期求来的,活的太无聊,求来一个刺激性的。此片女主求来一个罪犯,这就是这个电影的起点,受到当时美国青年的狂热追捧,因为电影一开篇传达的意念就是反抗平庸,这个是青春电影必须要传达的,青春电影首先是年轻人反抗平庸,看不上成年人的世界,这个是青春电影的起点。中国大陆的青春电影一拍就是堕胎、三角恋,很多青春片都是上大学的时候小男小女稀里糊涂的,上完大学,他们对成年世界没有反抗的,他们迅速的就成了庸俗的成年人,又碰到自己的旧情人,开始缅怀青春——那个时候多傻呀,那时候不好?青春题材走向没落也是这样,得有一个引起大众激情的很有力的对抗性的情感(激情——对抗性),不能是一个女孩很漂亮,自己当年太傻把她错过了,这个东西不是激情,按希特勒讲这个是颓废,没有巨大的对抗性的东西,令人沮丧的青春片。这个导演水平很高,生活之平庸,就七八个镜头,用不着交代那么碎的信息,就一个女孩在家里待着,让你感觉她对平庸的生活烦透了,只拍她就能把这个东西拍出来,这是电影。开篇经典唇形,起身是拍女孩的动态,不是拍她眼睛多好看,“困兽犹斗”跟一个母狮子一样,体能有动感,要完成这个。一起身,观众又“怦然心动”,原来预计觉得她可能是没穿上衣,没想到是全裸,性欲色彩,这个镜头要完成这个,剪辑跟之前的剪辑点是一样的,头一闪,裸背出来,所有的全景镜头都要形成动感,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这个后背太难看了,她那个时代的演员已经开始了,健美就是从七十年代开始的,人开始要塑型了,一旦要拍裸体的时候,要有特殊的运动训练,把后背的线条练出来。她现在这个线条不应该出来,要有两个肩胛骨的线条,其他地方的线条都要有脂肪给平缓过来,女明星的健身教练负责这个,电影裸露起到一个塑型的作用,这个没有经过塑型就不好,单看侧面是不错的。美国在五十年代黑白片的时候,蛇蝎女郎头发要垂下来遮半个眼睛,这种造型让人显得不对称,有冲击力,叛逆,这样一看整个人是失衡的,美国五十年代延续到七十年代的发型,一直到《谁陷害了兔子罗杰》还在用,发明这个发型的女星比较悲惨,她除了发明这个发型之外在演技上毫无建树,好莱坞电影圈就是这么残酷,最后她就梳着她的经典发型去洛杉矶餐馆端盘子了,在美国一两个片子不行就没你的事了,在美国东山再起的人都是获得极大的尊重,难度太大。在中国拍电影是很幸福的事,随便起,一旦成为明星,就永远都是明星怎么都有饭吃,这就是东方的熟人社会。她还在游逛,更清晰了,青春期性压抑的叛逆女孩,尤其是金发女郎,在美国其实有金发崇拜,女星只要是金发就一定是好人。金发女郎首先是人种高贵,中国的战争大部分是为了谁家是老大,中国人基本没有种族的概念,中国文化的开始就是从湖南人成为中国人开始,春秋的时候楚国本来是夷,后来楚国学中原的礼仪,中原的鲁国、齐国、晋国等觉得湖南人现在变得跟我们一样了,那也纳入华夏族吧,这是中国文化起源。但欧美的很多战争,是因为人种而打的,看《辛德勒的名单》觉得全世界犹太人真团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美国德国来的犹太人对波兰、苏联来的犹太人歧视性很大,他们自己还编了很多嘲笑东欧犹太人的各种经典的笑话。金发太让人嫉妒,必须以小人心态编点东西诋毁你,这样心理才能平衡,所以欧美会编很多嘲笑金发女人的智商的段子,例如“一个金发女人生了一对双胞胎,就哭了,旁边的黑、褐发女人闺蜜就劝她‘多好啊,干嘛要哭?’她就说‘我生了俩孩子,其中一个是我丈夫的,但另一个我不知道是谁的’”,但其实在生活里,一般来说,金发女郎的智商极高。她和詹姆斯迪恩五官、相貌长得挺像的,尖眉毛,陡峭的鼻子,而且鼻梁是很紧张的,小鼻头鼓的很紧张,而且皱着眉,眼睛是邪的,嘴唇的形很尖,这就是叛逆的形象,所以她往窗户边一趴,这种演员很难得。对演员来说,牙比眼睛更重要,牙是整个画面里的高光,“hi,boy”这个声音也很好,从五十年代开始,叛逆女性的声音像男人,声音很低、很粗的,如果想梦露那么说话,首先就没有叛逆色彩,叛逆女郎一定是很粗的嗓门、沙哑的,从鲍嘉的夫人劳伦白考尔开始,延续下来了。这完全就是一个妓院的招牌画,嘴半张着,牙很白高光,下面半遮半掩,要这个情色的意味,红唇、一丝不挂、凭栏风情。男人的牙也很白,拍完这个片子他就成了美国的性感偶像,这个女演员太好了,“wait,there”转身的速度,下楼,窥视女性裙底,但在很暗的环境,下楼又很快,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本能1》同样的心理,给你看了,看不见是你的事,导演挑拨观众心理。按中国老洗印厂的技术指标,暗部完全没有层次,这个镜头看不清楚回去重拍,胡雪杨导演的《留守女士》故意要把一个人洗成曝光不足,就是要让你看不清楚,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洗印厂的工人,以前的胶片时代电影里绝对不允许曝光不足这件事。很好的剪辑点,女人一出来,镜头就切了,还有一层隔挡,直接在纱窗后面,不能一下子出来,跟曝光不足的性质是一样的,电影的技法有的时候是故意让你看不清楚,通过你看不清楚来调度你观看的力量。她露头的时候前面的阴影也很重要,前面有那么一道阴影,从阴影里面一过来,她跟男人说话,几步之间就有两个层次——纱门、遮着头的阴影,穿过这个阴影,两层她才见到这个人,导演太台本就是要做这种东西,为什么这两人一说话很有趣?俩人都长得好看,那就不适合干导演,怎么有趣呢,男人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女人头发、衣服都是乱的,当一个全身很乱的,边系扣子边说话的女人,向一个严丝合缝的一个男人走过去,这个就是局面,只要把这个拍出来了,他俩说什么话都是有趣的,两个生面孔明星都是可以的。开篇女人在屋子里一直有滴答的钟表声,钟表声在很多时候是潜移默化的形成压抑感的,她见到男主的时候在声音设计上有一个响亮的声音——打开新的天地,听觉上变了,感觉这个女孩的世界观就变了,压抑的世界——新鲜的世界,一般的导演在这时候就用音乐了,如果不用音乐就得在现实里找到一个东西来代替音乐,此处导演用了一辆车的声音。她向男人走过去的时候,树叶的阴影在她身上的变化体现出距离感,树叶的影子在电影里很多时候是起到一个距离感,这样走过来,噘着嘴一笑感觉风情万种,几步路走过了三个层次,这是视听语言,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走过去要这么拍。过一辆车,通过声音打开局面?两人路上溜达的长镜头,平行线构图,画面里有两个中心的点,并着向前横移,很难找到那么好的演员,并不是随便跟着就拍了,本身是有画面感的,一个黄,一个棕色块,女演员既有风情,又有演技的节奏感,在外面用的也是钟表声,就是刚才她在室内让人觉得压抑的声音,节拍器用不同的拍子把拍的戏打一遍,靠一个简单的节拍就让拍的戏产生了特殊的氛围,而且这个氛围是拍的时候想象不到的,电影里很多时候钟表声的运用很多时候是当做节拍器来用的,其实观众是察觉不到的,刻意说了再放才会注意到,钟表声其实就是一个节奏,在一个长镜头里,一男一女,两人溜达着说话的时候,有一个节奏在动,就觉得演的很有趣,其实是在听觉上感受到了一个频率,她转身两声钟表声给了她一个节奏,电影往往忽视声音设计,大多数的录音师也是缺乏创意的,自暴自弃的,基本就是环境声有什么就配点什么,特别自然主义的,但是真正的录音师设计声音是要往里面加东西的,有时候电影的节奏和情调是由声音完成的。自然主义一流行之后,很多导演特别讨厌音乐,音乐很容易控制,就发明了一个东西,音乐能做到的环境声全都能做到,编环境声的时候,就不是现实主义的思路,是以编曲的思路在编环境声,观念完全不同。同样两个人在走,由刚才热度很强变成冷静下来,女演员的动态很棒,她的出画,按编曲的方法去做的环境声,有些演员演戏是以舞蹈的方法演戏,看似散漫的动作其实是舞蹈的方式,电影的画面有黑色块就好看,处理很多影子的时候是故意要压黑的,《七宗罪》洗彩色胶片的时候用的是洗黑白胶片的方法,就把阴影和重色块洗的非常黑,最好看的颜色是黑颜色,画面里一旦有黑颜色作对比,其他的颜色就好看,这个画面得益于这几个黑色块,这几个黑色块一摆很漂亮,俩人走了一个交错,女人姿态很棒,跳舞的方式,音乐是黑人的本能,一有音乐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动,女人听到音乐,身体立刻晃两下,觉得很生动,这都是戏。没用近景,这个画面很棒,全是纵线,后面有那么重的黑色块,抽象画的画面,两人平行构图,画面好,比单切一个鞋或脸的特写要好的多,“我砍掉了自己两根脚趾”,男性征服女性,狠——自残,就会引起女性的兴趣,真狠。老炮那代人也是这样,男人身上没有伤,那个时代就不会有女孩看得上。暴力是最大的春药,男人自残是为了炫耀自己身上的暴力色彩,东西方都一样。两人身体开合,女人动态很生动,好看。全景镜头表达,正常的,形象都不起眼,一抬脚,一到半身镜头的时候,看镜头的起来,这就是象征,剧本写的是男人给女人看自己的脚,女人蹲了下来,导演台本写“臣服”,“持枪抢劫,砍掉自己两根脚趾”女人其实是很想看的,主动低下身,不用比喻,直接用现实的形象,来形成比喻,这个用意是女人对男人的臣服,女人跪在他面前,她抬起头,这个构图停留这么久,男人的姿态趾高气昂,起作用了,你臣服于我的暴力色彩,俩人这样说话,说什么都没关系,然后她才起来“臣妾”,这个构图一出俩人的关系就完全变了,从开始的时候气势汹汹管他叫“男孩”,到这儿“臣妾”。
嘴里叼火柴,这个其实不是美国本土发明的,受日本文化和日本电影的影响,年的武侠文学,五十年代末的日本电影、时代剧,雄性的象征都是插着胳膊,嘴里叼根草梗,日本武士经常叼着一根剔牙的草梗,表示今天我吃了,草梗微微向上表示吃的不错,欧美的人一看日本人这样觉得很帅,很爷们,不知道要传达的是我吃了,觉得有雄性的特征,法国伊夫蒙当是硬汉的象征,还有一个学他的贝尔蒙多,贝尔蒙多的艺术家生涯结束的很早,拍了几部艺术片之后迅速进入明星的体系,但他不多的这几个艺术片,都很厉害《两个女人》、《筋疲力竭》,《筋疲力竭》里面有一个经典的镜头,贝尔蒙多看着伊夫蒙当的海报,把嘴里叼的香烟向上翘起,那个就是雄性的象征,包括小马哥叼火柴,都是这么来的。让女人“下跪”,叼火柴增加雄性的形象,女人眼光迷离,值得爱,跟着他有饭吃,电影里风情,喝水喝饮料全都是性感的符号,在生活里无所谓,但用镜头一拍,都是性感,可以合理的玩弄自己的嘴唇和牙,他俩喝汽水就等于他俩接吻了,男人仰头,模特造型喝汽水,大拇指还翘着。女人特写,黑色块的重要,没有这些黑颜色撑着,只是简单的正反打的镜头,两人暧昧的劲就没有了,一定要有这三条黑线,女孩有一个眼光,还玩着自己的嘴唇,暧昧是很具体的,有这些才是暧昧,没有就是傻看。
把火柴在嘴边翘着,抽烟和火柴都要这样。枪的特写镜头,光线好,细节丰富,静物镜头注意,枪——雄性象征,两人构图,把近距离的两人拍的很远,有味道,近距离的两人中间有跟黑线,女人扭头看他,很好的构图,“色情意味”镜头,拍出了这种情调,火柴起到很大作用,要摆构图,不然出不来这个味道,因为点点滴滴的东西,都拍到了,在性的刺激下,下面的戏才成立。这场戏剧本:一男一女喝汽水,男人掏出一把枪,女人说“我觉得你不敢用这把枪”,男人就跑到对面的商店去抢钱了。单看剧本这个戏是不成立的。一定是导演工作台本,两人讨论的其实不是抢钱的事,两人讨论的是雄性刺激,雄性威力的事。两人表面是说抢劫,其实他俩是在谈性,在这个情况下,男人一转身去抢劫了,这个戏就是成立的,暧昧是通过之前的构图和各种小的细节出来的。经过法国电影洗礼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况,新好莱坞就是受60年代法国新浪潮影响之后的好莱坞,吸收了大量新浪潮的技法和电影观念,此处虚化处理,等待的时间最有魅力,进去的时候用大全景,等待的魅力——是不是会真的发生,会发生什么,等待有这个悬念,这时候等的那几秒钟的时间就很有魅力。一个大全景,太长的一个反应镜头,有叛逆色彩的人嘴一定都是歪的,周润发长的端正,但演叛逆色彩的小马哥形象嘴都是歪的,对香港的男女演员影响很大。电影形象,嘴歪——有叛逆色彩,性情人,鼻梁歪——心术不正、理性的坏,女主——标准的八九十年代中国的女艺术家的形象。慢慢的不让看到,灵活的瘸子,一点音乐都不要,当年的电影对时空的观念很厉害,一加音乐,事情就变成一个节奏了,而此时他要让人感觉到是真的,又是一个全景,开了一下总统玩笑。视听语言可以改变一个事情的性质,赋予暴力游戏感,消解暴力,让人不反感,此处乡村音乐一起,两人逃了,会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就把暴力消解了。女人的起点就是性,前戏铺垫很好,男人太会谈恋爱了,女人觉得找对人了,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性,观众都顺着这个走,为了表示他俩走了很远,换了一个强制性的构图,两三个镜头,让人觉得走了很远,用强构图,透过树剪影构图,再拍这个车觉得走了很远,跟上一个俯角的全景画面感觉上拉开很大,瞬间让人感觉走了很远,其实没有走多远。演员要观察动物来训练自己的动态,女人车里的动态好,女人甩头发的型,由一个兴冲冲的女人变成一个挫败的女人,信息瞬间传达清楚,走到光区里,局面感就很好,所有的观众预期都觉得他俩要发生关系了。一个剧作桥段,一个有灵性的女人一定要碰上一个性无能的男人。此处铺垫观众预期,以为两人是一对小男女。一个电影一定要有奇特的人物关系,一个臭名昭著的抢银行的连环杀手,最爷们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个性无能,他是一个在性上有压抑的人。导演思路,性和暴力是一体的,性的压抑往暴力上转,这对男女没有身体关系,他俩的激情、床戏怎么完成,一起抢了一次银行就等于他俩做了一次爱,杀了一个人就等于他俩生了一个小孩,这种人物关系很奇特。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男人,这就很奇特。全片开头,一个女人反抗平庸,性欲旺盛,寻求性,但最后她以放弃性为代价展开她的暴力之旅,这样她就是一个属于电影的人物,她身上有不可解的反向的东西,她的存在是打破人的常识,这才是一个电影的人物。把人物理顺了是一个可以理解的人物是属于浮世绘、评书里的人物,对关羽、赵云的每一个行为都是理解的,但他就不是一个电影的人物,电影里的人物是需要去辨识的,如何做一个电影的人物和人物关系:加大他的反常识性的特征。把他的所有的东西都弄的很合理既不是叙事的方法也不是电影的形象。
男人摔倒后,拿帽子起来的速度感、敏捷性,演员基本功。
什么是戏剧,戏剧里的人和电影里的人最大的差别。戏剧两个来源,一个是祭神,西方戏剧的起源就“跳大神”,由此引出它的世界观。第二个来源于雄辩,希腊和罗马的文化最大的特征是修辞学很发达,世界显学是诡辩术,辩论的才能很强,所以戏剧的台词从那里来,电影尤其到一个人要说服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运用的是修辞学和诡辩术,但现在的人在生活里是永远不可能进行这种谈话的,只有在电影电视里为了强化戏剧性,一个人靠语言说服了另一个人才会这样,这就是戏剧。这块完全是戏剧的演法,人的反应和即兴的小碎话是弱于人的处境,就像电影,他的处境,女人对他感兴趣,他所有的表情和反应和他说的语言,都是弱于他的处境,不管说什么,他们怎么表演,都是弱于这个大的处境的,都在这个大的处境里面,戏剧一定是语言强过处境,语言一下子出来了,超越了他俩的处境。自然的、电影化的,都是小碎话,没有整话,后半句话靠演员的表演完成,“ArightAright”这都可以,都是属于电影的,之后的都是戏剧化的语言了,他一下从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变成一个中戏的学生,话的逻辑性很周密,这就是电影里的戏剧,当要说服别人的时候来一段这个雄辩,看西方戏剧的本子要学这种东西,但这个真的不是电影,人在即兴反应里说不出来这样完整的话,层次丰富、逻辑周密、动情动理,一点水词都没有,说的都是书面语言,人没这么好的反应,所以马龙·白兰度演戏的时候不背台词,因为他知道给他的都是这种台词,真的背下来,按那个逻辑语气说出来就是戏剧了,当他接到这类戏剧台词的时候,对抗的的方法就是不背台词,用提词板,表演的时候,在说台词的时候有一个看词的反应,就把戏剧的口吻破坏掉了,马龙·白兰度、德帕迪约等很多大牌演员都是这样,不背台词,一背台词就演成话剧了。这种台词的戏观众爱看,情节紧张,但他的观念这不是电影,电影不是这么演的。男人做了一段戏剧表演之后,导演给女演员安排了一句台词“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导演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新好莱坞的导演受现实的观念影响太强,他自己过不去,要找到一个合理性“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都想了一路了,才有时间把这个台词打磨的这么精美)”,导演必须要这两句话才能过这个坎。言不搭意才是电影的台词,“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我见到你的那一刻”,“为什么”,戏剧一定得正面回答(漂亮,气质好……),电影一定是躲闪着回答,“因为你是德州最棒的女人”这说明不了什么,言不搭意,意是由观众意会的,这样过渡过来。颓废的趴着,法式电影女郎的影响(像法国电影就是好电影)。抢银行(完成他俩的性,只能用虚的方法留住这个女孩)。
“Youjustbereadyifineedyou”车内戏,男人脸上的光是暧昧的(明暗不分明),女人脸上的光明暗分明。一个是表演,一个是用光,女人是比男人还要镇定,感觉女人是老手,她是期待暴力的。汽车声,节奏慢“Whatareyouwaitingfor?”男人要展示雄性,犹豫,其实他是有些害怕。银行窗户里看外面的车,里外空间。一个摇镜头交代空旷的空间(门右拍的,镜头一扫过去木头房子有一排,显得空间深,空旷)顺着木头柜台的形拍的,老头在纵深处柜台框里,下一个镜头两步就走到老头那里,严格来说这俩镜头是接不上的。上一个镜头是好镜头,观众不会觉得穿帮,因为完成了空间感受。为了完成空间感受可以错位、借位拍摄。老职工被带出去和女人交代,重复信息,不需要再讲一遍,用了里外空间,在窗户里拍,用一辆车驶过的声音遮盖掉老头说的话,然后镜头切出来直接拍女人的反应,用视听语言省略掉重复信息。男人很沮丧,变换形式的性(暴力)没能完成,打碎玻璃是他仅能完成的一点暴力了,开快车发泄。第一次用暴力维护他俩的男女关系不成功,男人的沮丧不是一个简单的受挫。
男人的兄嫂极其庸俗,与女人产生巨大的冲突,用来强化女人对抗平庸的特性,完成的是女人对抗平庸的特性。
这种叛逆电影,一旦主人公克服了自己的障碍,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就该死掉了。法国匪警片,强盗通过种种努力,一旦真的拿到了宝物,往往背后挨一冷枪就死了,一直喜欢的女人,种种障碍,最后一刻,两人的心结解开了,这就是他死的时候。对抗社会就是这样,当他实现自己理想或展示自己善良的时候,他都原谅了他自己,但是社会不容他,其实他有一次做好人的机会,他真的做好人了,他真的成了一个正经的男朋友,他成了一个正经的父亲的时候,社会不容他,死了,这种电影就是这样。
他抢银行的行为是他俩缺憾的男女关系的补偿,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平庸的男人,他没有抢银行的技巧,他就抢了几家银行,但全美有几十家银行宣称被他抢了,就可以把那些钱私吞了,他到处宣扬自己抢银行,觉得自己是英雄,却成了狡诈的成年社会的替罪羊,这个事一出,抢银行就不是一个雄性行为了,而是被别人玩弄了。突然这个女人写了首诗,这首诗治好了男人,俩人成功的完成了性。法国电影总是才华横溢的女孩身边跟着的都是平庸的男人。
女人有灵气,女人有反抗平庸的源动力。男人没有,是平庸的一部分,只不过是底层对抗上层,他其实是个平庸之辈,所以他突然听到女人给他写的诗,而且是把他塑造成了英雄,而且登在了报纸上,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名垂青史了,这种巨大的精神刺激治好了他所有的身心疾病。女人是有奉献精神的,他觉得登了一张报纸自己就是永垂历史的名人,只有平庸之辈才有这种想法,青史留名的冲动对平庸之辈是有巨大的刺激的。美国电影爱拍报纸,飘飞的报纸,报纸在西方电影里就是神迹,这两张名垂青史的报纸一飞就象征着奇迹发生了,男欢女爱了,报纸飘飞的这组镜头就是他俩的床戏了。
电影,哀莫大于心死,当两人折腾了半天终于可以欢爱了,也用不着抢银行(暴力)代替性了,当他俩有了真实的男女关系之后,女人又觉得丧失了理想。男人平庸,当女孩在描述理想的时候,他说不出来什么。
剧作技巧,生命形态的转换。剧作的发生、发展、高潮,其实做的就是生命形态的转换,剧作的每一个大段落,做的都是一个形态的转换。发生,男女求欢;发展,求欢不得,生命形态就转换了,以暴力置换性;高潮又转回来了,男女之欢成功了,又跟原来想的不一样。
此片当年对年轻人的冲击力那么大,一部电影有个细水长流的中轴线,这个中轴线做的就是反抗平庸。女人开始也不是简单的想求欢,她主要是烦她当下的生活处境,渴望非凡,抢银行对她来说是个非凡的事情,人追求非凡是无错的,这个东西是一直贯穿的。她一直觉得她缺的可能就是男欢女爱,不能真正的谈一场恋爱,但当她真谈了,她发现这个东西不是她真的想要的,她还是追求非凡,继续抢银行保留雌雄大盗的身份,但就是这个身份把她害死了。以前做雌雄大盗是在性压抑下做的,当他们现在真的是雌雄大盗了,性关系也很和谐,抢银行也开始熟练了,当两人准备好好干这一行的时候,社会不容,所有的运气就都没了,如果只是写一个江洋大盗的歼灭记就不会影响那么大,因为写的是规范。德国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全世界,难民来了要忏悔,二战时意大利是和德国一起的,但意大利从来不觉得他们对不起全世界,他们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希特勒,意军的战斗力太弱,二战时一点没帮上希特勒,意大利人觉得二战时墨索里尼打仗是个很时髦的事情,墨索里尼和希特勒在各自国家是完全不同的,希特勒在德国是不能提的,虽然有新纳粹,但是不能公开提的,但现在意大利有很多人可以说墨索里尼还不错,他是时髦的象征,非凡的象征,大众是追求非凡的。
这一笔很棒,所有观众都怀念,临死前女人冲男人笑了一下。
造型,女人头发垂着,最后胳膊动了一下,非常好,伟大的演员;男人就在地上打了个滚,档次完全不一样。
暴力美学,电影史上没有这个词,喜欢吴宇森的电影,就那么说了,把暴力拍的视觉上好看、有冲击力、有动感就是暴力美学?美学不是美观。所以暴力美学还是属于视听语言范围里,是视听语言该做的事情。
11.6
70年代,新好莱坞——学习法国新浪潮(纪实美学)的好莱坞,开篇照片,现实主义。此片延续了法国70年代匪帮电影的特点,把匪徒当做反社会的英雄来描写,此片改编自美国30年代的真实事件。
法国新浪潮开始是向40年代好莱坞致敬的,起点是觉得当时的法国电影太陈旧了,技法太老了,不会拍类型片。巴赞、戈达尔、特吕弗他们都是希区柯克的崇拜者,是好莱坞的大商业片导演的崇拜者,一开始学习好莱坞大商业片的技巧,法国电影不会,法国《电影手册》写的是这个,当他们争取到一点钱要拍的时候,发现没那么多钱好莱坞的那种的东西实现不了,就走向了纪实美学,没有那么多灯就用自然光,拍摄时间段,不能有那么多场次,就得用实景,简约,很多原剧本的戏没来得及拍,也得想剪辑方法把戏接上,就产生了新浪潮。新浪潮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时间成为电影的魅力。
第一场戏,男女主人公相遇。导演的工作台本做的是一个局面,剧本上写的是情欲,每个导演都要拍这些情节,把剧本文字理解成了什么样的局面这就是不同导演的思路。此片开篇的局面,一个女人,平庸、闷热、性压抑,裸体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有个衣冠楚楚的小伙子要偷他们家的车,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局面,不是这个女人去抱怨。只有营造了局面之后,人物就可以脱离生活的常理了,按照生活的常理,女人一定抱怨或者把那个偷车贼赶走,导演设计的是女人情欲旺盛,遇到那个偷车贼之后,就跟他走了,偷车贼刺激了她的生活,两人互相吸引,聊天,男人为了向女人炫耀就去抢了个商店,抢了之后女人很兴奋,要跟男人欢爱,结果发现男人是个性无能。具体的事(搭讪、抢劫)都没怎么交代,几个局面一出就觉得很有趣。
大部分年轻人心里的共识就是反抗平庸,女人走上犯罪的路是她反抗平庸的生活,青春片一定要扣住这个心理,例如《暮色》开篇也是一样,在美国一个闭塞的小镇,有一个很有灵性的女孩,非常不耐烦现在平庸的生活,这时候遇到了一个奇特的男孩,没想到这个男孩是吸血鬼。此片是遇到了一个罪犯。青春片必须得代替年轻人对成年人的世界提出挑战,动作小的戏了,选择接不上的剪辑点,增加动感。
“Whatareyoudoingwithmymama’scar?”好镜头,这就是电影里最可贵的局面,局面一定要超出常识,局面要跟剧本里写的事(表面进行的事)相反,表面进行的是,女人保卫自己家里财产,喝斥偷车贼别偷自己妈妈的车,怎么形成局面,实际上做的事是女人诱惑男人,这是电影的局面,看到的是一个有趣的情况,接着女人的反应不是跟贼的反应而是跟男朋友的反应,跑过来换衣服,缝纫机前景。走光镜头,往往是曝光不足。好演员随便一动天生有魅力,此片女主还有,马龙·白兰度,京剧里的杨小楼。演员天生的动作有魅力是很重要的。周润发年轻的时候他的小动作是天生有魅力的。
男人脚伤,暴力的痕迹是性感。知青时代,家里有关系就不用去很远,就可以在北京郊区的农村下乡,他们的弟弟妹妹不够下乡的年龄在城里,城里有很多胡同里的孩子,打架,他们就拿着农具坐着驴车马车赶回城里打架,打完架接着扛着农具回农村插队,这种人叫老炮,暴力时代的男女爱情,一个男人身上没疤、手指头没断过、眉弓没裂过是吸引不了女孩的。此片男人吸引女人的方式,自己砍掉了自己两根脚指头。
香港很多电影不是自己原创的是从自己的看过的电影里总结出来的一个新的电影,不是从自己的生活经验里来的,这种就属于电影史电影,最典型的例子昆汀·塔伦蒂诺。
女人摸枪,这就是俩人的性了。
11.19
电影诞生的时候不是高档的东西,开始看电影的大部分都是底层男性,要消费女性(卖弄风骚的妓女),有贵族气的女孩(赫本)出现在电影里也顺便消费一下,但更感兴趣的主流的还是生理性的女人,现在也没进步多少。美国大众电影开始兴旺,出来的女明星令欧洲人很不适应,欧洲虽然满大街雕塑,但欧洲电影诞生的时候,欧式的女明星,她的生理特征是不夸张的,美国才会有梦露那样风骚入骨的女星,电影文化总是很底层的东西变成流行文化,甚至于影响上层。好莱坞的电影叙事的基督教式的,跟基督教的传播是一样的。基督教一开始也是没有文化的人信基督教,老人、小孩、残疾人……因为做的是文学,对知识分子有新鲜感,知识阶层开始对基督教感兴趣,因为跟他们传承的古希腊、罗马的文化不一样,那种是文章性的文化,美国电影也是这样。暴露的好莱坞的歌舞片,探戈最早就是训练妓女用的一种舞蹈,来源是很低档的,结果反而让社会高层去模仿,这样一个文化现象。中国的发型和旗袍,旗袍不是满族妇女的,满族妇女上衣和裤子分开的,不是旗袍。旗袍是上海的妓女根据西方的晚礼服改出来衣服,现在就把它说成是皇宫里满族贵妇穿的衣服,掩盖它卑贱的来源。
女人看完电影之后,她在学妓女,搔首弄姿,挑逗性的。男人玩枪掩盖自己的性无能。女人学妓女,男人玩枪,两人不正常的男女关系。符号得有明确的所指,电影里的形象指向没那么明确的象征,此处枪是雄性的象征,两人情欲状态。口是心非方为台词。女人镜子前骚弄,唱歌,他在角落里玩枪,作为男人他受不了这个,但自己又无能。最有趣的是把两人拉开很大,但他真正的目的观众很清楚,看着这个人怎么说假话,这是电影观影的一个快感,现在说为了保护女人让她离开,展现自己多崇高,表面是把女人推开。这里他这么堂而皇之的一说,戏就很有趣。“今天下午我们杀了人还被人看到”全景里故意留着女人性感的形象。视听语言原则,空间关系就是人物关系,他说的假话就把他憋到一个小空间里,回头一看,视线关系独特,人物关系就独特,两人对视的镜头就是要让他俩建立一个奇特的视线关系,两人都是撇着头说的,这个屋子(小空间)就等于这个男人真实的内心,一撇头,真的假的?谈的都不是问题的实质,他说的是假话,“我不是有钱人……”这都是表面的话,实质就是男人不行,辜负青春,说的是安全问题,都是假话,没钱、不安全,女人都说没问题。两人虚龙假凤。两极镜头,全景接大特写,也没在光上特别强调,也没用音乐,两极景别,男人行了?由于刚才两人恋爱谈的很好,忠诚对人的刺激。此处没有用任何音乐去强化,观众感受到真实时间的魅力,戏并不拖沓,很多时候用音乐并不是缺乏情调,音乐的作用,用音乐给一场戏定性(悲伤、激烈、欢快……),电影音乐更多的时候是改变节奏,音乐节拍一出来,一场戏的节奏就变了,不加音乐一般不敢让一场戏太长,稍微加点音乐可以让观众感受提速,别人拍这场床戏一定要用音乐提速的,此场戏视听语言好是追求真实的感觉,就在眼前发生,不用音乐,床面开始是没枪的,女人头枕着一把枪。女人起身,沮丧,位置关系大致是对的,全景趴在床栏这个位置就不对了,但这是在同一个场景里处理镜头的一个技法,不要觉得跳,在电影里同一场戏,能摆出一个有构图感的全景镜头,这个戏就进入了下一个叙事层次了,这个不是穿帮,没有观众会觉得这个地方镜头不接,这个地方跳了,这是有画面感的,构图可以带来一个新的层次,这个镜头是需要学的,场景、时间都不变,就变了叙事了,进入另外一个层次了,这是这两个镜头的衔接。正常的情况,起身凑近点摸她就可以了,离得这么远摸是为了胳膊伸展的线条,这是构图的基本功,为了追求画面,电影或话剧舞台的很多动作其实是故意跟生活相反的,生活动作都是方便,生活动作一定是躯干和臀部找位置,话剧和电影人物的动作很多时候要把躯干留在原位,让腿和手单独去找位置,这样才是属于话剧和电影的动作,此处就是这样,躯干留在原位,手去找,可以出来一个线条,这就是一个在视觉上能理解的深刻的男女关系,男人如果按照生活的味道走的话,男人凑近她,手一搭,就不深刻了。人是视觉动物,人的很多判断和对危险的警惕都是通过视觉判断的,所以对很多事都是无所谓,没看出来,就觉得不存在危险,臭氧层没看出来,核没看出来等没看出来觉得没事,狗是“化学动物”,对化学变化很敏感,环境发生变化,狗的反应很大。视觉动物创造的艺术就是这样。这是男人维护自尊的方式,他又退回到他的小空间里(人物调度的安排),给他找了一个经典雕塑的姿势,头低于肩膀就是一个沮丧的人(雕塑的基本功),这样一摆既有思想又沮丧,如果电影有符号学,这就是,她是多么希望有一个正常的男女关系的男友,但是得不到,表达她的内心就让她枕着一把枪,这把枪之前都没有,此处为了说明她的心理专门放了一把枪,观众看的时候不会觉得穿帮,把全景看到的信息都忘了,这里观众感受到就是男性明确的象征(符号),她缺乏这个,她枕着枪这是他俩的关系,两个人都相背,这也是靠构图来说明她俩的问题。这个镜头运动很好,镜头随着女人过来,一定是女人靠近过来安慰他。男人胳膊作用“无脸见人”,当一个人处在弱势的时候,胳膊遮着他半张脸,这样看,电影很多时候来自内心的眼神,都是拍一只眼睛,拍两只眼睛来自内心的力量就弱,这里遮了半边脸,人脸这么一拍就一张深刻的(有内心的)脸,正面的不遮挡的拍,就是一张脸。女人的反应也是从一只眼睛转到正面,这样一个对视两个人都有内心,原谅了,他还是很痛苦。
电影的文化不高级,剧组成员往往也是社会上的文化程度不高的各种人,30年来没有受到什么很好的教育,清末4%的知识分子阶层,但凡认字的就都是文化人,认字认的是四书五经,只要认字认的就都是文化,识字和文化人是相等的,后来科举、读经都废掉了之后,识字的人多了,但知识分子阶层还是4%,并没有提高,识字不再等于有文化了,接触到的信息是很乱的,得自己再去甄别,国外的信息海洋一样灌进来,有的人认了字之后不单没有得到文化,反而变成了品质极其低劣的人。70年代的人,雷锋、董存瑞……突然一下这些人都没了,社会偶像是香港黑帮,大陆的年轻人都学香港黑社会,剧组有的人很可怜,就接受到那么一点信息,一辈子可能就看过一本书,电影除了《英雄本色》可能就没看过别的了,就靠着这么一点心灵的启蒙一晃活到了五十多岁。剧作,缺陷成为撒泼的理由?生活逻辑的混乱。
加油站结识小伙子,戏很生动,方法很简单。法国新浪潮想学美国四十年代的电影,没有美国的条件,就没学成,技法必须变异,就用长镜头发明出宝贵的时间观念,真实的时间感受,就用这个形成电影的魅力,新好莱坞是美国人去学法国新浪潮,把他的时间观念学到手了,用长镜头的好莱坞。长镜头不是镜头长,20年代到40年代好莱坞的歌舞片很多长镜头,大场面很华丽,长镜头不是长度,长镜头是一个时间观念,而且不是以焦点作为标准,有些段落镜头切断了其实也是长镜头,继续发生魅力,不以焦点,不以镜头的长短作为标准,长镜头是真实的时间,为了出现时间,最笨的办法是盯着一个人去拍,镜头不打断,观众看着看着无聊了,这样他也感受到时间了。这场戏就是受了法国新浪潮的影响,这个就是这场戏的主要的镜头,镜头长时间不动就得通过人改变造型关系,三个人的戏,好莱坞就要单切了,“你是个好司机吗?”他的站位把女人挡住了,他站的位置高,这就是一个新的画面了,就没必要再去切他的正面了,女人没有,他俩形成一个高度上的新的变化,这就等于是一个新的镜头了,都是他俩说,男人一坐又一变,把女人露出来了,怎么能让观众追随,身上一定要有黑颜色,穿着得时髦(女人黑帽子),时尚文艺女青年(发型、帽子),女诗人形象。小伙子连转了两圈(老的话剧表演方法,转圈是一个很重要的方法),青春=叛逆,白兰度之前没有青春片,没有青春电影这个题材,一定是叛逆的青年才叫青春电影,另外一类叫傻妞电影,林青霞为代表,她年轻时候演了很多小妞电影,女人的身体,八岁的脑子,专门给初中女生看的,各种名牌,交给初中女生怎么穿衣服,怎么识别那种男生可以交朋友,谈恋爱得是秦汉、秦祥林、邓光荣……这样的,穿衣服得这样穿,对成年人的世界是没有反抗的,价值观是八岁,八岁家长都哄着,世界对他来说是美好的,只要你会要东西,这就是小妞电影,小妞电影是没有叛逆性的,高中生一定是要对成年人的世界发表态度,所以犯罪题材的电影,就是白兰度他们发明的青春叛逆的青春片的变种,犯罪题材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把犯罪性等同于青春的叛逆性,所以犯罪是个时髦的东西,青春电影一定要有品位,反抗平庸。小伙子一听很高兴,碰见俩罪犯觉得很时髦,小伙子看他俩就像看到偶像,这是犯罪片的特点,必须要有这个东西,青年人的反叛=犯罪行为,只写他们犯罪是不行的,他们对谈,时髦的形象对小伙子产生刺激,这就是法国新浪潮的好东西,真实的时间,因为有宝贵的时间了,所以就不做景别的变化了,走进去拿钱出来一个镜头完成,传统好莱坞是叙事清晰,景别随着目标转移,一定把镜头切碎,最重要的信息不打断,看不清他进去做什么,这就发生了一个真实的时间,真实时间的乐趣就是等待的乐趣,等待是有快感的,传统的好莱坞,希区柯克知道这个,大多数导演只是觉得观看,快点看到,流畅的看到有快感,法国人发明了磕磕碰碰的等着看的快感,觉得拖沓只是单纯从视觉的角度,但时间是有魅力的,如果要让观众有耐心看一个人,一定要把他放在远景,跟观众在视觉上有距离,观众看一个远的东西是有耐心的,小伙子演的很好,一直没切,一般只有视觉思维的导演,在他摆两个造型的时候,这是两个视觉要点,起码给个中景或一个独立的小全景,这就是取舍,要造型还是要时间,此片导演觉得时间比造型更重要。
三人一起抢银行,剧作上一个好的地方。人物调度有趣,一个瘸子走出来,然后女人过去,一起走,视觉上的一个调度。在场景里用群演添空,没什么空间可以利用的时候,实际场景不足的时候,常用回字形构图补救,实际的空间太单薄,空间结构太简单,用一个框或两个人一搭形成回字形有视觉感。犯罪片是青春片的变种,犯罪行为是时髦行为,不能往写实的角度拍,女人一身可以上时尚杂志的服装,抢银行就是很时髦的事情。林青霞年轻时候拍的小妞电影在台湾叫文艺片,很时髦。喜剧的一个经典技巧,怎么描写一个人没有脑子,出丑,他的习惯大于他的脑子。他一直是一个城市里的人,第一次抢银行,看到一个车位很激动,抢车位,而且他一定觉得自己特对,抢到了一个车位很自豪,一个人很聪明的去办蠢事的时候就是喜剧,喜剧人物不能写他真的智商不高,反而要智商很高但却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女人帽子、高跟鞋时尚,回字形构图,女人安排在那里,男人拉了一把拉到另一个空间,两人出门口,视觉层次丰富,回字形构图帮了忙。在没有造型和结构的地方找出造型和变化,有动作性。尴尬的时刻就是喜剧的时刻,很顺利的抢完银行发现接他们的车不见了在街上很尴尬,演员很专业,全景女人提裙子跑,电影的低俗属性。
男人哥哥来找他,这种电影最大的反面角色不是坏,而是平庸,青春电影最大的敌人,要设计一个代表平庸的角色,就是电影的反面角色。此片哥嫂极其平庸。女人跟着男人,因为男人象征着浪漫,首先男人帮她摆脱了庸俗的生活,没想到男人打了很大折扣,他的哥嫂一来,哥嫂是极其庸俗的人,所以两人之间发生矛盾,原以为浪漫的男人逐渐暴露出来他的平庸本色。青春片一定要提供时装品味的信息,必须提供给年轻人新的时髦方式而且这个时髦一定是带有反抗性的,只是好看不行。小伙,电影里天生的小弟——娃娃脸(以眼睛作为分界线,下面和上面是一样的,只能分成两份),一般是脑门、鼻梁、下巴三份。拍个照片小题大做。女人拍照,穿的衣服很好,姿势摆的很好,好看,反抗性的时髦,叼的是男人的雪茄,拿着枪带着暴力色彩,这是属于青春片的(青春片的标准海报),绝不能回忆青春(当年多傻),绝不能傻,年轻的时候必须锐利,青春片提供锐利性,错了就错了但一定要有锐利的东西,而且不能烦恼(生活费少了、移情别恋喜欢上有气质的女孩觉得对不起家乡“小芳”——不行,一定是非常理直气壮的告诉“小芳”你落后了)。质朴是青春片的反面,一个时髦的都市女孩,一个家乡女孩,不能是结尾的时候男主人公觉得还是家乡女孩好,这就不是青春片是老年题材,只有老年才会有这种感慨。年轻就得理直气壮的。青春叛逆——否定自己现有的生活状态。家乡女孩是你现有状态的代表,最后肯定她了就失去叛逆性了。没有观念方为庸俗。女人是青春的代表,男人和他哥哥两人是反面人物,两人在一起聊天,聊不出什么,全是小孩的行为,平庸,青春片得反抗这种东西“我们要做什么”没观念。青春的焦虑是品味的缺失,不知道要干嘛,不知道什么是好的,没有方向,青春要追求品味。
犯罪和青春最核心的是“特别”二字,人年轻时候要追求特别,这类题材最大的矛盾或给主人公最大的压力就是有人跟他说,你和别人都一样,你没什么特别的,你以为你很特别吗,这是青春片和犯罪片的源动力。在发展段落的时候,就要处理这个,一个特别的人和一个把他拽成跟大家都一样的平庸之辈,两者一定要有矛盾。
如何显得女主特别,哥嫂俗物,抱着进来;小伙无所谓俗不俗小孩形象;女主一进来一定带有时尚性,走路姿势,挑的红椅子,优秀的女孩都是不干活的,大家都在计划生活的时候她在摇椅上摇,有闲阶层不干活。满族妇女长指甲而且有护甲,指甲长就不能干活了,留长指甲都是不干活的,贵族的特征,不洗澡——不干活不流汗身上不臭,香水就是为那些不洗澡的贵族发明的,老贵族。常洗澡的属于劳动阶级。局部转场。表现她跟其他人格格不入,她和其他人不是一个方向,转身走回去,全景她在纵深处坐下,她和其他人不在一个空间层次——格格不入。
古代社会,书——工艺美术,朗诵书的传统,一个冬天一部长篇,家族长辈朗读全家人听。同学聚会,读书会是真的要读书的,朗诵,中国80年代受这个影响,诗写出来一定要在集会上读的,诗人还要有颜值像顾城那样的,写出那样的诗才能流行起来。80年代诗人在大学很受欢迎,被学生热情接待,一流的诗人可以在北京各个大学蹭吃蹭住。
女人念诗,其他人不敢做声,哪怕不懂也得做做样子。年轻人要解决品味问题,诗是没有成本的,可以确立品味。这场戏这么长,特别和平庸的对抗。枪战戏也是突出庸俗失控的嫂子和冷静对抗的女主。“我要跟你谈谈”,不是立刻停车,时间很长,走了一个长调度线,事情就升级成一件很严重的事,停个车事件升级了。女演员很棒,对庸俗的极度厌烦。女人负责品味,品味关系人种,关系孩子的未来。青春片女主都是实际的主角,培养一代代女孩一定要克服平庸,追求品味,小孩一般跟母亲时间长,男人挣钱就行。女主甩头发动作很专业,可以演话剧。青春片的核心1.指认他人的平庸2.被别人指认为平庸,“你有什么特别的”重复性极高的台词,年轻人最大的焦虑是这个——你不出众,你没什么特别的。电影里的男女主人公都不能是太精明的人,如果在电影里一个男人很帅又很精明,会失去很多女性观众,一个很帅的男人稍微有点短板,有点倒霉,会让人喜欢,涉及到嫉妒心理,往往极其帅的又很精明的,他的票房价值不是很高,如果很帅又显得极其精明那就电影结局被乱枪打死,这样嫉妒心理拉平了。女演员往往顶级的大明星不是特别漂亮的,如果特别漂亮,要大家认可你的漂亮,要能带来服装和发型的新潮,带来时尚。这个男演员长相是比较精明的,有点犹太特征的,这种人不太容易成为喜剧明星,他是因为他扮演的角色都是很精明但每次选都选错,精明的否定了的自己的智商,得到大家喜欢,智商高,有心眼,但每次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家很开心,反用,这场戏就很明显。上一个镜头是那些人一下车,这里他们摇车窗,镜头一拉开,那些人已经围过来了,变了空间关系,这个镜头很好,镜头一拉开,男人往前一欠身就有很大的动感,剪辑点走在了观众脑子的前面,错乱时空带来的。被堵住了,他还要保持风度,但根本上他选择错了,表面是显得精明有办法也是升级版的愚蠢,靠着这个定位在当时成为很受欢迎的喜剧演员。幽默不能产生在具体的话,要产生在局面里,第一个局面,1.笼中鸟(把他俩围在中间),直接变,2.由笼中鸟直接变成亲如兄弟,一起说笑话了,这是一个局面的突变,当他们三个笑的时候,切了个全景,其他人都很麻木,形成另一个局面,这个笑话他已经讲过无数次了,一个笑话出来两个局面很有趣。一直很友好,一起吃东西,最后他一说自己是做殡葬生意的,3.翻脸不认人被赶下车。
找人。男人在画右跟着车跑,跑着丢掉车,接下一个镜头,只有车(全景),然接车局部,透过车窗男人入画,到了车的左侧,变了方向,有动感。利用车体改变演员位置形成动感,通过车窗拍运动。找到了,利用车窗,男人向前跑出画,接下一个大全景入画,镜头升起形式感很强的玉米地,然后非常棒的自然的光影明暗变化。想妈妈(8岁以下的情感),这个不对,青春片得否定这个。
见妈妈这场戏是跟整部电影风格不相符的。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反差性的构思,往往是很好的想法,这里就是一个反差性的,童话式的怀旧式的影调,但妈妈给了她一个很冷酷的东西,青春犯罪题材要回到8岁的小妞电影是不可能的,你是回不去的,只有青春题材才有童年是回不去的,童年的那个世界,牢靠的那个东西不要企图回去,它会给你更冷酷的东西。青春叛逆,童年要起到一个否定作用,得否定它,要喜欢它,纯真的世界多好,就不对了,回不去了要坚持叛逆。导演觉得用怀旧的方法,用柔光或磨砂拍出伪童话的效果,给观众的又是一个很冷酷的东西,这就是反差式的构思,很多主意都是这么出的,但在全篇上,这一段就很突兀,风格不统一,但在剧作上把青春片怎么对待童年的态度表达清楚了,父母家、旧时光、童年这三样是在青春片里要否定的,只有否定了这个才有青春。这三样东西等同于平庸,不能拿它来否定成人世界,否则就不对了,叛逆成人世界,还是小时候好,童真,不能那这个作为武器否定成人世界,要拿你的现在时,拿你现在的品味否定成人世界,不要再往童年、旧时光、家乡去找。
“没有妈妈,也没有家人”价值观很清晰,回不去了。“我就是你的家人”庸俗,跟他跑不是要个家人。拥抱男人的时候露出性感的腿,但女演员的自我保护能力极其老练的合上了自己的裙子,奇怪的现象。
犯罪题材怎么跟社会发生关系。中枪后,水边遇到流浪人群。以前美国政府利用铁路、法律、银行洗劫老百姓,有很大一批人流离失所,文学代表作《愤怒的葡萄》。老百姓没有能力对抗政府,开始流行传奇人物,此片根据真实历史人物改编,人们热捧,所有人对政府都没有办法,突然有两个人一直抢银行,银行在西方那个年代是作为邪恶的象征。所有的英雄都会被社会利用,他们没抢几个银行,技巧极其拙劣,但全美所有的银行联合起来,纷纷说自己被抢了,栽赃他人,就可以贪污了,所以一定要把他俩打死,警察和银行借他俩贪钱,他俩没抢多少钱,他俩也是受害者。
水边、土地空间不单一,有层次。都是生活无望的人,被政府洗劫的人。如果是好莱坞的传统一定要发生事件,一定会有交流。但法国电影观念局面比事件重要,唯一的关系,用手指稍微碰了一下(传奇人物)。这场戏很棒,明白的,了解社会背景的会很感慨,两人在传说中是他们的希望,但其实这俩年轻人也是被成人世界玩的很惨,他们的相遇,这个局面比他们真正说什么话好的多,一帮人围过来,一相遇,稍微碰碰手指头就很好,就会让观众的思考,如果是真的发生什么事,观众就不琢磨了,就被事件被交流带走,盼着演员总结性的话,观众自己就不想了。把局面列出来,不发生事,观众自己就主动动脑子,就感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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